霍厉没说话。
沈时语心里想了想,聪明如她,很快想到了一个答案。用胳膊肘儿碰他:“是不是在首都见过他?”
“嗯。”
沈时语接着猜:“帮我搬家那次?”
“嗯。”
那次于嘉洋对象帮她一起搬东西,在她家楼下。
“那时候你就在首都?”
“嗯。”
“你除了嗯嗯嗯还会不会说别的了?”
“会。”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她不喜欢被管被束缚,如果现在告诉她,那不是自找讨厌么。
说完这个字儿,沈时语也不说话了。从镜子里看霍厉,后者正在看似认真地给她吹头发。从上到下,一缕一缕,仿佛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一样,神情专注。
偏沈时语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,逮着这次问他的机会,她不想放过。因为她想到某个可能,问他:“那天在x大门口儿见面之后,你去哪了?”
果然,霍厉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。
“发什么呆呢?”
“是不是那天跟着我来首都了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不是吗?”
看来她有些过于自大了。
“不是。”霍厉又开始给她吹头发,目光继续躲着她的:“猜错了。”
看来方向是对的?霍厉这话显然是在诱导她继续猜啊。
“那你是怎么知道于嘉洋有男朋友的?还知道是外国人。”沈时语又想到:“你查了?”
她不喜欢被查。而且事关她最好的朋友,她肯定更不喜欢了。事实上他也并没有这么做,马上否认:“没有。”
“猜不到了,我和她男朋友总共也没见过几面,她男朋友好像是做对外汉语教师的,你们应该也没什么交集吧。”
“那天,你很晚才到机场。”霍厉冷不丁地说了这么句话。
那天?
这些日子她只坐过两次飞机,一次从古都到首都,还有一次就是几天前她过来。
第一次倒真是挺晚的,可是霍厉也否认了是跟她来的,那
“你是比我先到的?”
“嗯。”
她的头发吹干了,霍厉把吹风机的线收好。她坐着的椅子不矮,霍厉从她背后抱她,稍微弯弯腰,下巴抵在她肩膀上。
“我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,按理来说从x大到机场,那班的时间是刚刚好的,但是我忘记了你是一个不太喜欢赶时间的人,不会买时间刚刚好的机票,我在飞机上的时候想起来的。”
当时她坐出租车走了,出租车去的又是机场的方向,他以为她是直奔机场的,没想到她去的是机场附近的酒店。
沈时语不说话,在镜子里和他对视,听他说:“那天真的在机场等了好久啊,好几个小时。那里比这里冷太多了,我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就过去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老天爷真是眷顾我,我等到你了,跟了你一路,知道你家住在哪里了。再然后,第二天我就和季嘉城交接工作了,从他那里打听到你在哪工作,就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,结果看到了于嘉洋,我当时真的嫉妒疯了。”
“嫉妒什么?”
“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送那么一大束玫瑰花给你,我都还没亲手送给过你。”
沈时语被他这话逗笑了:“怎么还强调‘亲手’?你也没给我快递过呀。”
身后的霍厉摇摇头:“你毕业的时候,我给你买了一束,但是你没有来。”
那时候他们俩已经分手了。
沈时语顿时感觉到很心酸,手摸上霍厉的侧脸。
“花呢?扔了?”
“没有,没扔。”送她的花,就算是送不出去也不会扔掉的。只是被大学时候的室友嘲笑了一番,说怎么没人可送花的个大男人家家的还买了一束花回来。
没有人懂他。
没有人知道这束花其实是给沈时语买的。
“那天不知道怎么想的,把花放你宿舍楼下去了。”
沈时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给霍厉胸口来了一拳:“我只是离开那里了,没离开人间好吗!”
霍厉伸手接过她拳头:“是是,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了。”
“所以,你在我家楼下看到于嘉洋男朋友了?”沈时语的手顺势被霍厉牵住,霍厉走到她身侧,站着把她揽进怀里。
“对,看到他帮你搬东西,我很嫉妒。”
“怎么又嫉妒上了?这么小气啊。那你当时不会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吧?”
“如果不是他们外国人不避讳的习惯,我可能真的会误会吧。”
于嘉洋每次和她男朋友分别都会亲吻的。
“还好不是误会,”沈时语抬头看他:“时间也差不多了,收拾收拾该回首都了。”
“姐姐,回去之后——”
想说回去之后在公司里他们可不可以不要假装疏远,只见沈时语朝他伸出一只手打断了他:
“合作愉快啊,霍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