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的目的地在隔壁城市,主要是去谈另一个项目,是于嘉洋负责的。
等沈时语换好出门的衣服,于嘉洋关了电视,走到她身边,见她打扮得挺好看,伸手掐起她衣服捏了捏:“今天穿这个冷。”
沈时语看了眼窗外,是挺萧瑟。
“要么怎么叫你多穿点。”于嘉洋说完还不忘了给她看看自己的外套,是件厚风衣,又见玄关这有件衣服,直接拎上:“再拿上一件就行了。”
“行。”省的她再找了。
出门果然一股冷意袭来,沈时语紧了紧身上这件外套,于嘉洋把手上的外套披她身上,喃喃道:“这外套没见你穿过呀,新买的?”
“嗯?”沈时语低头看了眼这外套,确实不眼熟。
是一件黑色风衣,而且明显不合身,但在目测出尺寸那刻,沈时语已经知道这是谁的了。
“谁来过你家?”
沈时语脱下这件外套,突然看到于嘉洋车后那辆车,她没回于嘉洋的话,手里拿着那件外套:“不知道,走吧。”
霍厉凌晨的时候睡不着,轻手轻脚走到沈时语房间门外,靠坐在门上。
他能听到沈时语睡得并不好,夜里总是醒过来。
可能他的存在,反而让她不安心了。
他掏出自己的钱包。
指尖碰了碰钱包里照片上的脸,回忆涌上心头。
很奇怪,竟然能同时夹杂着酸涩和甜蜜。
在她醒来之前,他离开了。
他车就停在小区外不远的地方,上车之后打开车载音乐播放器,《youarebeautiful》传到耳畔,霍厉笑笑,切换到广播电台。
霍厉靠在驾驶位上,背搭在眼睛上。
沙发上她的味道太熟悉,他贪婪得睡不着。
他猛然睁开眼。
他想到,她昨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?
上车的时候随手放在中间的手机这时候铃声响了,霍厉拿下搭在眼睛上的手,放下去拿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碰开了雨刷。
雨刷。
昨夜没下雨。
但他记得她是拿了一把伞下来的。
就在这时,广播电台里男女主播的交谈引起了霍厉的注意。
“昨天晚上的节目里不是说会下雨吗?还提醒大家没带伞的出去拿伞,哈哈哈哈”
面对搭档的调侃,这位主播应对自如:“你知道的,天气预报嘛,什么时候准过。”
电话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的。
霍厉突然想起昨天跟着沈时语一进门,就听到了广播的声音。
和现在这两位之中一位主播的音色很像,或者说完全是一样的。
霍厉看着台子上的两枚袖扣,捂着眼睛笑了笑。
霍厉一夜没睡,沈时语也是一夜没睡好。
上车之后,沈时语看了眼后视镜,又看了眼于嘉洋。
开车的事交给于嘉洋,她把暖风打开,很快入睡了。
她发现霍厉这个人最近真的很容易闯入她的梦境。
昨晚断断续续的梦,竟然在短短三小时车程内串联了起来,像是电影一样,一幕又一幕播放在她眼前。
很多个节点处,她想去按暂停,却找不到暂停键。
这种无能为力的无措感让她在自己的梦里不断下坠。
就像是眼看着水杯从桌子上往下掉,明明放慢了倍速,却发现自己伸出去打算接杯子的手也同时被放慢了,在没碰到杯子时,杯子已经掉到地上,玻璃渣飞溅,划伤指尖,却也来不及抽回手。
她先是梦到了高中时代。
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霍厉。
那时候她还是个不良少女,就在她翻墙出校一跃而下时,她看到了霍厉。
和穿着一身改造过后的校服的她不一样,他老老实实地穿着规整的校服,似乎今天是来晚了,校门口有人难为他把他拦住,而后有巡视校园的学校领导过来。
他就那么低着头,手握着单肩背包的背带,老老实实挨训,没有过多表情,但也一句话都没说,更没有说明自己迟到的原因。
他的皮肤非常白,像个瓷娃娃。身高也很高,骨架大,额前的刘海快要把眼睛遮住。
沈时语看人喜欢看鼻梁,霍厉的鼻梁她就很喜欢。从山根到鼻尖,完美地符合她的审美。
不知道为什么,沈时语有点看不过去。她那帮朋友们看她从墙头跳下去又大摇大摆地往校门口走,都喊她回来。
她置若罔闻,挥手让他们先走,自己双手揣兜迈着步子径直走向霍厉,马上就要路过那群所谓的学校领导的时候,没有人管她。她就站在霍厉身边,和他一起听训。
要知道,他们这群人,迟到是从来没有人敢拦的。
学校的领导见是她,便止住不再说,放他们进去了。
沈时语倒退着走在霍厉面前,歪着头和他说话:“我叫沈时语,高三的,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