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时语今天穿的是一件卡其色长风衣，配了一双黑色的高筒靴，又戴了贝雷帽，看上去很温柔。沈时语没让那姑娘跟着出来，自己到了停车场上了车，驱车去新房子那边。

学校大门外的路有点堵，出了学校大门，她被堵住了。

往外看时，她一眼就看到了霍厉的车。

她登时一怔。

怎么可能呢？

可她不会看错，这辆车是霍厉大四那年买的，他本科的时候创业赚的第一桶金，买了一辆二手车，还送了她一枚戒指。

这辆车不是好车，他说有自己的车了以后接送她上下班方便，让她先将就着坐，以后换更好的。

结果这车买了这么多年，一直没换。

霍厉车上没人。

车里有点闷，她脱下那件风衣，里面是一件一字肩针织衫，两根细带绕过两肩，在肩头落下两个蝴蝶结。和穿着风衣时候的她截然两个风格。

她打开车窗，让空气进来些。

晚高峰的到来让路上车辆像蜗牛般爬行，沈时语的车慢慢接近霍厉的，她看到车前面的台子上放着那对袖扣。

沈时语摘下贝雷帽，放下遮阳板卡开遮阳板上的镜子，照着镜子随意捋了捋头发，挑染的颜色露到外面。

这条路很堵，沈时语打开手机回了几条消息，抬起头看向窗外却不料正霍厉的目光接上。

“滴——”

也不知道是霍厉的目光，还是车身后别的车的催促声，把她吓了一跳。

沈时语回过神来，前面的车已经挪了有三四米了，她驱车跟上，跟霍厉的车拉开距离。

她没再往后看，往前看了看，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，估计霍厉的车也被别在停车位里出不来了。

微信红圈里更大的数字让沈时语有点烦闷。这股烦闷也可能是堵车带给她的，当然也有别的可能。

“咚咚。”

沈时语循声看过去，是霍厉在敲副驾驶的窗户。

她没打开车锁，只降下车窗看向他。

霍厉料到她不会给他开车锁般，直接趴在车窗上和她说话，“古籍数字化的项目，我是负责人。”

“什么？”沈时语皱眉。

“季嘉城有事走不开，项目现在我负责。”

“哦。”

说到季嘉城这个名字，沈时语还是很熟悉的。

“不信的话，这里是我和他的聊天记录。”

霍厉把手机递进来，但沈时语没有去接，只说：“那合作愉快。”

他不赞同地皱皱眉：“只是这样？”

“加个微信吧。”

沈时语实在不想再让他探进来半个身子和她说话，应了一声：“我扫你。”

接着，霍厉见她毫不避讳地在他眼前由私人账号切换到工作账号，两个人添加了好友。

“行了。”

说罢，刚好前面的车动了，霍厉识相地起身，沈时语关上窗户。

车没走多远又停下，沈时语手机的消息提醒就没停过。

霍厉的头像是全白的，上面有两道交错的黑色直线，还算比较惹眼。

才加上好友，他就给她发了消息。

霍厉：合作愉快。

回到聊天对话框，拇指在屏幕上空悬了很久，还是点开了霍厉的朋友圈。

一共两条，最新的一条是前几天发的。

那天是他们几年来第一次有正面交集的日子。

【andidon’tthinkthati’llseeheragain,butwesharedamomentthatwilllast‘tiltheend】

是《youarebeautiful》的一句歌词。

而上一条朋友圈来自几年前，是一条音乐分享。

这个日期沈时语太熟悉，是他们那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，连时间她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是他给她唱《youarebeautiful》那天，他在朋友圈分享了这首歌。

沈时语点开他朋友圈里这首歌，与此同时她想起——这条朋友圈还保留着她给他点的赞，还有她和他的共同好友们点的赞，还有共同好友们在评论里送上的祝福

点开之后，果不其然。

显示的日期都已经是几年前了。

很多人已经不常联系，就像她和霍厉一样，散入茫茫人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