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这点小心思,她是后来一点一点发现的。
他用在别人身上的城府,到了她身上,全都是希望她能够更喜欢他一点的小心思。
他的暴戾会也为她而收敛。
霍厉没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接着说:“你是来和我和好的,我更意外了。”
“现在意不意外?”
霍厉却摇摇头。
“怎么又不意外了?”
霍厉直直看向她,眼中映着她的影子:“因为我一定会去找你。”
做生意做得有了成色,他做到让她随处可见他的广告板,为了让她不要忘记他。
她出现在他生活中之后,他穷追不舍追到首都。
现在,他们又回到这里。
这里不是原点,而是起点。
上了出租车,霍厉报了个小区的名字,是他在古都的住处,沈时语却让司机师傅去另一个地方。
去她在这里的家。
和沈时语一起在她这里的家生活的场景,也纳入过霍厉的想象范围。
今天也要成真了。
出租司机是第一次跑机场线,到他们的住处花了不少时间。沈时语一直在看时间,怕赶不上。
紧赶慢赶,加上堵车,总算是在霍厉生日之前到了。
大门大开,楼道的灯光溜进家门,带进去一点光亮。
这间房子很久没来,都有了些尘土的气味。
关门之后,沈时语才要去开灯找东西,却被霍厉拦住。
行李箱被他推远,行李箱的轱辘划过地面。
沈时语马上看了一眼手机。
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八。
距离霍厉的生日还有两分钟。
而沈时语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,给他惊喜的东西,或说是生日礼物,还在行李箱里。
为了不让计划败露,她慢慢往行李箱那边移动:“怎么了?”
霍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,力道不算小。把她掌心的手机抽出来放到
“沈时语。”
“嗯,我在呢。霍厉你先放手,我要拿——”
先是首饰盒关上的声音,而后无名指传来冰凉的触感。
“你愿意吗?”
戒指都戴上了,能不愿意吗?
一片错愕中,沈时语点了点头。
就算没开灯,霍厉也看到了她点头的动作。
“谢谢你,姐姐。”
霍厉抱住她,她回抱霍厉。
“我好开心。”
他快要把她抱得喘不过来气。
其实今天也超出了他的计划。
在他的那栋房子里,有他让人提前过去布置好的鲜花和蜡烛,而非这里的尘土和潮湿。
可总觉得,这里好像因为此刻的他们而更浪漫些。
“霍厉。”
“嗯?”
“生日快乐。”她紧接着说:“你知不知道一种可能你今天也有一枚戒指戴?”
这下轮到霍厉大吃一惊了。
沈时语离开他怀抱,打开灯,被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刺到眼的同时笑了笑,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,在侧面的小袋子里藏着一个红色的首饰盒,和霍厉准备的一样。
拿到盒子之后,沈时语站起来,缓缓打开。
里面是一枚男士的戒指。
“那你愿不愿意?”
答案只有一个。
霍厉灼灼的目光让沈时语想起自己前几天问他的一个问题。
那天她想起在于嘉洋视频里看到的画面,靠在霍厉怀里和他说:“于嘉洋和季嘉城还真混到一起去了。”
现在每天的日常就是成双结对一起出入夜店,一块喝酒,醉得不省人事再相互照顾。
霍厉说他们俩是一路人。
“也是。”沈时语想了想,逗他:“咱们是一路人吗?”
霍厉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她,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。
以前不是的。
之前他们之间云泥之别,她太耀眼,而他太不起眼。
后来她渐渐收敛光芒,但在他眼里,她光芒依旧。他为了站在她身边,他变得越来越耀眼。
现在呢?
霍厉放下筷子,看向沈时语。
被他这样灼热地看着,沈时语不自觉也放下筷子,坐正了身子,听他说。
“是也好不是也罢,是一路就一起走,不是一路——
我就走到你这条路上来。”
那天下午春风和煦,天空澄澈得在白天都能看到月亮。
沈时语上学的时候研究过欧阳修的《玉楼春》。
这首诗中有一句她记得很牢:“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无关风与月。”
这“恨”非仇恨,而是遗憾和愁怨。
这日惠风和畅,朗月高悬。
他们的爱情,没有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