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关于以后、关于未来的承诺,对于霍厉来说,就像是沈时语寄予的承诺。
小小的曲折之后,大家都放松了许多,除了技术部门的人。
公司的全部电子设备都更新了密码,内容也进行了备份。
事情解决之后,霍厉少见的没加班,但是两个人也没回住处。
霍厉让沈时语带他到了她在首都曾经住的地方。
之前的大院现在已经成了高楼大厦,说起来沈时语还有点后悔,说当年她妈不应该把家里早早房子卖了,不然现在能狠狠捞一笔。
虽然他们现在也不缺钱。
当时她妈也没想到她能再回到首都来。
还以为她会在古都过完这一生。
天色渐晚,沈时语和霍厉手牵手从她家以前的地方走到了沈时语以前的幼儿园。
幼儿园早就翻修过了,现在的秋千也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个,比那时候的更加牢固。
沈时语松开霍厉的手跑到这个新的秋千那边:“我坐这个,你坐那个。”
秋千不高,她坐下的时候一双长腿无处安放,霍厉更是,但还是陪她坐下。
她伸直腿,一双腿又细又直,脚尖并脚尖,小幅度荡秋千。霍厉曲着腿,慢慢晃着秋千。
秋千底下是片沙地,她看着自己的脚尖,又看了看映着月光的沙子:“那时候可没这么多秋千,”她看了看四周,这儿得有三对儿秋千,六个。“放学了是得赶紧跑出来抢的,不然抢不到。我放学最喜欢荡秋千,我爸就从我身后这么推我。”
说着,她做了一个向前推的动作。
“我爸是个挺好的人,我家里我最喜欢他。”
霍厉默默听着,看着她,看她举头望月红眼眶。
“可惜老沈走得太早了,不然你也能见见他,他是特有意思一个人。”
“我那时候啊,遇到什么困难,我就跑过去找他说,我不跟我妈说,我妈不懂我。”
“后来呢,我就对着他照片说。再后来呢,我就跑到山上去,还是对着他说。”
“我妈连推我荡秋千都没有老沈推得好推得稳,谁都没我爸推得好,跟我自己用脚荡还不一样,”沈时语看着月亮,又想起她爸之前推她荡秋千的动作,手里学着:“他是这儿用劲儿的——”
后背突然一股推力,宽大的手掌在她后背上轻轻一推。一瞬之间,她一手握紧秋千,另一只手就着学她爸推她的动作出去,像是在推空气一样,最后荡到了一个不高不低的高度。
按比例来说,是差不多是和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差不多高的高度的比例。
力道和着力点几乎和她爸那时候一模一样。
不会让她摔跤,但是很好玩儿,荡出去的时候带点刺激,荡回来的时候稳稳的,让人期待着身后的人再推一下,一下又一下。
熟悉的感觉让她的眼中瞬间布满眼泪。
沈时语从秋千上跳下来猛地回头,身后的人不是父亲,而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从她身边的秋千上下来站在她身后的霍厉。
看月亮看得太认真了,都没注意到他到自己身后了。
月光之下,她的眼中泪光点点,星光粼粼,红唇微张,皓齿轻启,是很惊讶之余尚未反应过来的表情。
“力道不对吗?”见她从秋千上下来,霍厉关切道:“还是推的地方不对?”
沈时语摇摇头,坐回到秋千上,吸吸鼻子:“没有啊,继续吧。”
两个二十多岁的人,在幼儿园荡秋千荡到半夜才手牵着手回家。
一路上,沈时语都把头靠在霍厉肩膀上。
霍厉显然很受用,偏偏头,和她靠在一起。
月色温柔,映照在二人身上,给他们两个渡了一层银辉。
沈时语总是很喜欢月亮,也喜欢风,喜欢很多来自自然的事物,也总是会观察。
他也被她带得习惯性观察起来。
今天月亮很亮。
走在路上,他想起沈时语写过的一篇日记。
20xx年八月既望
今天我给学弟传了张纸条,我告诉他今天月亮很大很圆,抬头就能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