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上暖风一直没关,霍厉在车外等着的时候暖风也是开着的,怕她上车会冷。
“去哪?”
他不知道她要去哪,决定过来之后直接开车过来了,时间太早,她那层灯还都没亮起来,他在车里看着她的窗帘儿倒是睡了一觉。
早早就来她楼下等她了,没想过她要去哪,想的是她。去哪儿那他就去哪儿。
“你定。”
“本来要去哪?”
沈时语往后一靠:“本来哪儿也不想去。”
这两天一直在跟项目,忙得没时间想和他之间的事情,刚好他这两天也没去公司,忙起来她没分心想和他的事情,项目推进得很顺利。
可是难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和霍厉之间的事情,她也很奇怪,为什么忙起来真的做到想不起来他们之间还有未解决的矛盾。
后来,在某个瞬间,她终于想通了。
就算在闹矛盾,可是矛盾期间她的这种从容来自于霍厉给她的爱,让她在这段感情里很有信心。
那她呢?
有给霍厉足够的信心吗?
这是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。
沈时语原以为霍厉是不需要的,可其实不是。
昨晚睡前,她关上灯戴上耳机,听霍厉的录音。
“今天是20xx年10月15日,我遇见她了,在x大门口,在我们以前经常一起去的理发店,那时候我总在那儿等她,我们一起在那里拍过一张照片。妈的像做梦一样。”
“她头发剪短了,站在理发店门口儿傻了吧唧的好像忘了带打火机了,我说老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呢,我正好带了。”
“我都走到她身边了,她都没听出来是我的脚步声。之前一靠近她就被她发现,她说是听我脚步声就能听出来是我来了。是我脚步声变了,还是她忘了呢?”
“但是她把我们的照片给、给扔了,我捡回来了。那是我的宝贝,照片上的人也是。”
“我没办法,真的没办法。见过她这一面,我的选择只有一个。那就是跟她去首都。”
“等了她好久,终于被我等到了。老天对我真好。”
这几乎是霍厉的录音文件里最长的一个,是他们重逢的那一天,录音结束的时间是凌晨三点,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,甚至有一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沧桑感。
怪不得他一直把“老天对我真好”这话一直挂在嘴边,在她面前有意无意提起过好多遍了。
睡觉前,沈时语还点开了一个。
“今天是20xx年9月30日,农历八月十五。月亮挺圆的,也挺亮,不知道她在哪,也不知道看没看到。之前听她说过句诗,现在我也记得。今人,今人什么来着?噢,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古人古人,那能不能照故人啊?”
这一年的八月十五,她记得。
他们分手的第一年。
她自己在首都,那天跟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儿了。
无非就是吃饭喝酒,她喝得醉醺醺的,但是连夜店她都没兴趣去。
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朋友打趣她,说她怎么把夜店精灵这名号给丢了,她笑着骂他们,最后让他们把她送到于嘉洋家里去了。
于嘉洋当然是继续玩儿,信得过沈时语,把自己家钥匙给她了。
就算是酒量很好的沈时语也禁不住那群损友灌酒,但是沈时语每次喝醉了都没什么表现,也不耍酒疯,能和人正常交流。
基本只有霍厉能看出她喝醉了来。
和送她回来的朋友们道别之后,沈时语就蹲在阳台上看月亮。
于嘉洋的房子是高层,没有安防盗窗,只有玻璃比较碍眼。
于是沈时语干脆把窗子也打开了,毫无障碍地看月亮。
她抱着腿,靠着墙角,心里一直念叨着霍厉的名字。
如果不分开,是不是现在正在和他一起看月亮呢?
彻夜未归的于嘉洋宿醉回来就看见沈时语吹着冷风靠着墙睡着了,马上把她喊起来,摸她额头说都可以煎鸡蛋了。
不出意料地,她生病了,生了场大病。
梦里全都是霍厉。
这一天,她记得可太深了。
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,霍厉的声音总在变,有低沉的,有沙哑的,有哽咽的,有听起来像是喝醉了的,一晚上时间,她差不多都听完了。
霍厉对她的爱,她完整地感受到了。
那么她对霍厉的呢?
他有感受到吗?
沈时语也有些懊恼,因为自己一直是一个不太会表达爱意的人。
在霍厉开动车子之前,沈时语按住他的手:“等会儿再走。”
“怎么了?”
她看到霍厉警觉的表情,马上和他说:“有点东西拿给你。”沈时语下了车,才要合上门,又弯腰从车外看向他:“下车,和我一起去拿。”
“好。”
霍厉马上下车跟上她,沈时语主动和他十指相扣。
到了沈时语家,霍厉轻车熟路地换鞋进去,跟着她,到她房间里。霍厉本以为是什么很重的东西所以需要他,跟她一起到了她家里,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箱子。
“这里面是什么?”
“别问,一会儿就知道了。”
“好。”
他的乖巧让她心里一软,沈时语扬手两只手指撑起她两边唇角,英俊的脸瞬间变得滑稽,沈时语看了一笑:“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个字?”
“如果问我的人是你,是。”
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地回答,她无心的问题,沈时语听到这么正经的回答,脸颊突然有点烫,放下手:“做什么回答得这么认真。”
“对你不可能不认真的。”
“好了好了,走了。”
霍厉跟在她身后拿着东西,没几步就和她并肩走。
上车之后,沈时语问他:“你想好带我去哪了吗?”
“公司。”
“去你家怎么样?”
如果是在他家,他应该会更有安全感吧。
“”
“你很不愿意?”
刚才才说的如果是对她那他只会说“好”的!
“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