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，应该没有哪一种方式能做到完全不伤害原籍的，”季嘉城手里转了转笔：“现在的技术，我们可以把伤害降低，但是要做到完全不伤害，恐怕很难。”

“嗯。”沈时语点点头。

霍厉坐在会议桌的一头，双手交叠着，听了季嘉城和沈时语前边说的：“数字化的过程中，对原籍要改变吗？”

“如果说改变的话，就是对古籍加以数字化的过程中做了一定的校勘，从而使其更加完善。”她补充：“这个做校勘的人是我。”

这批古籍是和唐宋时期有关系的文学作品，清代重刊的。

“嗯，”霍厉点点头，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漠不失礼貌的微笑，看向沈时语：“相信沈总的专业能力。”

沈时语同样回以微笑：“谢谢霍总的信任。”

装。

你接着装。

要不是捂着嘴，季嘉城真怕自己笑出声来。

看他俩像演小品一样一来一回装不认识，简直乐得不行。

可惜那于嘉洋没在这，不然还有个人跟他一起憋着乐。

季嘉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时候第一时间竟然想到于嘉洋。

会议结束之后，季嘉城就跟在他俩后边，看着霍厉悄悄儿地把手伸到沈时语手边，碰上她手，又被她打开，而后又戳了戳她腰窝的位。置。

全世界大概只有沈时语以为他们真的在搞地下恋情。

从会议室出去之后，坐在外边的员工把霍厉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。

别人都走掉了，等沈时语一起走。

肩膀从她身后贴上她，护着她走。

若即若离的指尖。

毫不掩饰的笑意。

只有沈时语一直表现得冷冰冰，反倒是欲盖弥彰了。

霍厉钱包里那张照片几乎整个公司传遍了，没人不认识她的。

霍厉若无其事地带着沈时语路过自己的办公室，漫不经心地提起：“那沈总，不如咱们借一步说话？”

这话暗示性太明显，沈时语职业性微笑：“不耽误霍总吃饭了吧，有什么事下午再说也行的。”

“可能我这件事情比较紧急。”

“什么事情？”

“我看咱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。”霍厉打开办公室的门，朝门内伸了伸手：“一会儿午饭过来。”

“成。”

沈时语跟这他进屋，马上听到门落锁的声音。

“什么急事儿啊霍总？”

沈时语笑眼盈盈，迎着霍厉同样充满笑意的眼眸，看他一步一步张着手臂走过来，把她搂进怀里低沉地说了声：“姐姐。我今天表现好吗？”

沈时语装出思考的表情，回答他：“不错。”

“那奖励奖励。”

“好啊！”沈时语一把推开他，像是带着欣慰的目光看着他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走到他老板桌旁坐在老板椅上，掏出手机。

“姐姐？”

“奖励你吃顿好的，我来点。”

好家伙。

原来是这种奖励。

霍厉嗤笑一声，直接上前一拉老板椅，底下的轮子和地面极速摩擦发出呲啦一声，眨眼之间，霍厉就压下来。

两只手臂分别撑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，双臂肌肉线条瞬间突出明显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“做什么？”

“姐姐，”霍厉笑得痞痞的，这样的霍厉让沈时语感到陌生，霍厉慢慢靠近，快要凑上她嘴唇时突然偏开，唇拊到她耳边：“是不是真把我当个乖弟弟啊？”

“你”

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是让沈时语陌生，但是反应了一会儿，又突如其来的熟悉。

还没来得及做出别的反应，又感受到他迫近了一些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姐姐，是不是这段时间，我表现得太乖了？”

像是恶魔在低语一样的语气让沈时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张了张嘴却没说一个字。

就在她终于想到要说点什么的时候，却听到耳边的霍厉低低地笑了几声。

她听出来，笑声里有点失落。

霍厉离开她耳边，一手撑着旁边扶手，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，笑得那叫一个纯良：“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？”

“没有啊。”

沈时语不得不承认，这一刻她笑得有些牵强。为了缓解气氛中的尴尬，沈时语拿出手机起身坐到沙发上点外卖。

坐好之后，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，示意霍厉过来坐，霍厉当然过去，乖乖坐好，和刚才说出那两句话的人不是一个人一样。

今天是个阴天，像霍厉此刻的心情一样。

他没有一刻不在余光里注意着沈时语的一举一动。

连沈时语的美甲碰到屏幕的声音在两人之间都异常刺耳。

窗外小雨淅淅沥沥，就像沈时语前段时间回古都做报告前的那一天晚上一样。

那些人和她说的话就像潮水一样涌入她脑海之中。

暴力、残忍、城府

“手机响了。”

霍厉提醒沈时语时，沈时语才反应过来。拿起手机一看，是外卖电话。

她起身：“外卖到了。”

“我去拿。”

“还是我去吧。”沈时语道。

“好。”

霍厉看着沈时语开锁，开门，合上门，仿佛那扇心门也被缓缓合上了一样。

“姐姐，能不能爱我啊。”